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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邊長滿了開花的蘆葦,也許只有南方的冬天讓它仍然沒有減少開花的興致,一叢叢羽狀的絨花遠看似天上云,地下棉般潔白,映了藍天更藍,流水更綠,江岸更美。近看它像天使的羽翼,帶著夢幻般的透明,點綴著粒狀的種子無以計數,風吹過蘆葦蕩,便可見那蘆花打開千百萬透明的絨花向著天空,向著大地,向著流水,向著你的心,似灑下了漫天的飄雪,抽象的再現了一場無雪又似有雪的境界,讓你想來一場浪漫的飛翔,便滿心歡喜。

你有一刻竟傻傻站在開花的蘆葦叢中,任風吹動蘆葉撕扯著白色蕾絲的衣裙,任潔白的絨花點進髮絲,繞過臉頰吻過耳頸癢癢的,忽然有種想奔跑的衝動,就那樣張開手臂奔跑,或化身為絨花在風中漫天飛舞,或者將心一直一直放飛,輕輕的放飛。因為好遠好遠的路走了過來,因為好長好長的時光,回望竟是撒了一地的碎片,那些個無緣無故憂色的日子,讓你怎麼就覺得想全部忘記。

大片大片的蘆葦叢,你選了一枝輕輕吹著它,用手晃悠著它,絨花或隨風而去,或飄灑落下,或圍著身形兒轉,你順著手的旋轉與它交換著花的言語,它說要飛很遠,你說再遠也只能帶到千里之外,其它的看擁有的緣分了,它說沒關係!絨花會說話嗎,其實是你一直在自言自語,因為只是想說,今天天氣很好,陽光很好,景緻很好,自己也很好。好到能說會笑,能蹦會跳,所以想讓時光慢點慢點,想讓絨花不急不急,選定了方向再飄落。

你凝視它絨羽下小小的種子,想這樣說,絨花象長大了的女孩兒,要離開母親的懷抱,帶著著滿腹的希望奔向未來,在那裡落地便在那裡生根發芽,你也想這樣說,是花總要結果,是果總要長籽,而那粒籽只想播種在那顆心裡。最終你只能這樣說,等過了季節,便看不見了絨花,它說沒關係,它說已將種子撒向了天空,在下一個未來還會依然開放,你還說,別飛太遠,因為會想你,因為真的會想你。

有說光陰寸金,短不過白駒過隙,長不過一日三秋,你站在那兒就才一會兒的功夫,傍晚的氣息漸漸濃了起來。東邊的半月彎,帶著透明的記憶在升起,西邊金黃的大陽還未落下,如果說是日月同輝,是否說他就是那個等你的人,你其實是不是也一直在等他,也許命運注定無論他走了多遠,終要轉回來找尋那個你,就像找尋那個隔了許久的清純,超越無數歲月的緣分,只是你他都不曾發覺,最愛的在身邊,最疼的在眼前。

風靜止不動,日月在天空寫出了一個明,如果說永恆便在這一刻,這樣是否代表真實的存在,是否代表真正的合理。讓那一個你和另一個你在竊竊私語,如果坐那兒的他,會不會時不時轉過頭來看著你,眼睛裡有沒有藏不住的深情,你便會報以一笑是吧,喜歡就這樣看著嗎,一生一世看著,希望就這樣想著嗎,想著心底的清泉水止不住的往外冒。

想來,所有的女孩兒就是那無數絨花下的一顆種子,會落在原地,會由風雨或者你不經意攜帶漂過千里萬里,便落下在塵世中長出一叢又一叢的綠色,再花滿枝頭。而你的女孩兒也不再想了漂泊,想停下來在誰的心裡生根發芽,誰能夠溫暖到融化女孩兒心裡的堅冰,化開那如水的柔情,便會一傾千里。

就如,兩個女孩兒同時將花環丟在河裡,以測算愛情,一個掛在了岸邊,一個飄向遠方,兩個女孩兒一個留在了原地,一個到了遠方。你的女孩兒也隨手編過一個絨花環放在流水裡,看它有多遠飄多遠,誰拾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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